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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表白一事之后,他们仅仅是在校园内碰见了点点头的关系,今天再次聊天,彼此都放下了尴尬和芥蒂,气氛甚是融洽。

冯胤懿上了一本线十一分,小学时期的班主任马老师得知这个好消息,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又聊了两句,李家双胞胎之一跑了过来,他身上穿一件校服,手臂上搭一件校服。

走近,袁晴遥凝神细看一番,鼻尖没有标志物,她莞尔一笑:“李伯麒,你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李伯麒在袁晴遥的面前站定,冲着林柏楠和冯胤懿微笑点头,又耸了耸肩膀,“我和李仲麟不愧是双胞胎,高考分数都一模一样,真是受够他了。”

袁晴遥笑了笑,李伯麒话虽如此,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对双胞胎的感情极佳,是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并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血浓于水的羁绊。

“李仲麟呢?”袁晴遥问道。

“在那儿烤肉呢。”李伯麒往大树的方向指去,穿坎肩背心的李仲麟躺在烤盘一样滚烫的沥青地上,四肢摆出了“大”字型,五六个重点班的男生围在他身边,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哦,原来上树的人是他。

“袁晴遥,毕业了,咱们同学一场,可以给我留个纪念吗?”李伯麒指身上写着大大小小姓名的校服,笑容温润如玉,“我想找你要个签名。”

“好呀。”袁晴遥在李伯麒的上衣上面随便找了一处,工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另一件校服递了过来……

“还有这件。”

“好嘞。”

她刚要落笔,林柏楠的声音捷足先登:“袁晴遥,下面的空白更大,干嘛不签下面?”

袁晴遥顿了顿,发现林柏楠说得对,便在原本想写名字的那个位置的下方写下了“袁晴遥”三个字。

还余出一些空间,想了想,她又替林柏楠签了名,在两人名字之间的空隙中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边画边说:“李伯麒,你的那件要不要写林……”

“那边有人喊我,我先走了。”李伯麒打断,揣好校服,他冲着袁晴遥和林柏楠挥了挥手,倒退的身影渐渐远去,“我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金榜题名!”

“你们也是哦,前程似锦。”袁晴遥回赠祝福,一转头,林柏楠的脸仿佛刚从茅坑出来,不是一般的臭。

冯胤懿识趣地挤了挤眼睛,笑道:“你们聊吧,我走了。”

袁晴遥有些洋洋自得,用食指戳了戳林柏楠的大臂,把鼻子伸到他的头顶嗅空气:“……咦?怎么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是谁家的醋厂爆炸了?”

林柏楠从牙缝里挤出:“嘁,笑话。”

嘴边溢出顽皮的笑,袁晴遥看似在自说自话,实际上在说给身畔的人听:“到底是吃我跟别的男生聊得欢畅的醋呢?还是吃我给别的男生签了名的醋呢?或是两者皆有呢?”

“……”

林柏楠默不作声,在心里暗暗补充:还有差点就在别的男生校服左胸口的位置写下自己的大名……

“小气鬼,你就这么喜欢我呀?”袁晴遥的心里被甜蜜塞得满满当当,看中了林柏楠校服翻领的内侧,笑呵呵地晃动手中的签字笔,“那我就签在你衣领里面吧!既低调不易察觉,又不会在外观上染脏你的校服,我是不是很机智?”

“不要。”带着赌气之意,他向后划了一下轮椅。

“来嘛来嘛!”她往前迈了小半步,想过去制服他……

就在那一刻——

头顶上空的气流声大得反常,似乎是重物与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阻力而发出的响动。

来不及反应,一个坚硬而冰冷的物体擦着袁晴遥的后脑勺直直坠下!

“砰!”

“咔嚓!”

重物砸地,碎片四溅!

“啊——”

须臾之间,尖锐的痛感从少女的小腿肚传来!

继而,湿漉漉的液体从划痕中缓缓渗出……

痛得站不稳,她跌坐在地上,长校裤被划破了三道口子,每道口子的边缘都印有一圈血痕,而校裤的底下,汩汩鲜红正在她嫩白的肌肤上弥漫。

她惊魂未定,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几秒前险些砸在她头上的是一个陶瓷花盆,泥土和植物摔成了一滩稀巴烂,飞溅的瓷片锋利如匕首,割破了她的小腿。

“天呐,林柏楠……”

后怕让袁晴遥的声音抖得失了音调,她冰凉的小手握住了林柏楠的手,才发现他的手更加毫无温度可言……

而少年,此生第一次惊恐万状。

奇怪的ta

医院诊疗室外。

何韵来和荣耀并肩靠在诊疗室门旁边的墙壁。

半小时前他们送袁晴遥去校医室处理伤口, 被校医告知有一处划伤较深,初步判断需要缝针,伤口里面或残存陶瓷碎片, 须打麻药清创, 建议去正规医院处理, 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当何韵来接到袁晴遥的电话时,还以为遥遥等急了, 催她快点过去照相,没想到竟听见染着哭腔的嗓音:“韵来……我……我被花盆砸了……差点……我的腿流血了……好多血……你快点来好不好?”

断断续续又语无伦次。

那一瞬, 何韵来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正好和荣耀待在一起,两人飞奔向教学楼,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某处。

她莽撞地冲破人群, 荣耀背起袁晴遥, 她推着林柏楠,四人风风火火地往校医室飞去……

然后,又来到了就近的医院。

此时,袁晴遥正在诊疗室内清理伤口。

急诊室的医生说了和校医大差不差的话:较深的那处割伤需要缝针,万幸, 没伤及动脉, 手术也不是什么大手术,在门诊完成即可, 局部麻醉,清创和缝线时不会痛……

又说了两句便把门关上了。

见多了各种意外事故的医生在嘱咐这些的时候语气平平,并不太当回事儿, 何韵来听着却宛如钝刀在她的心头一下一下地割, 而她知道,她不是最难受的人……

林柏楠才是。

想着, 何韵来望向林柏楠——

从学校到医院的一路上,林柏楠一语不发。

此刻,他木然盯着诊疗室白色的门,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色,干巴巴的,好像掉墙灰的白墙。

自始至终,他面无表情。

认识六年了,何韵来没少见过林柏楠“寡淡”的脸。

他在情感方面素来极度吝啬,吝啬到几乎只把喜怒哀乐给了袁晴遥一个人。

而此刻,他越是表面没情绪,何韵来就越看得出他内心的担惊与惧怕。

“那个……遥遥的情况不算太糟,你别太担心了。”何韵来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把手搭在了林柏楠的肩头,能安抚一点是一点吧。

按照往常,他早就像掸虫子那样掸开异性的手了,而当下,他什么都听不见也感觉不到——

大脑的防御机制迫使他暂时关闭了全部的视听感受,不然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一闭眼、一不留神,脑中就会不自觉地模拟她被陶瓷花盆砸到头破血流、皮开肉绽,他眼睁睁看她香消陨落,却束手无策的场面……

“咔哒。”

诊室门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插着口袋走出来:“处理好了,联系监护人了吗?”

“联系了,她妈妈等会儿就到。”何韵来赶紧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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