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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那个她儿时最喜欢的宝儿姐姐, 现在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她们曾经约定要每周通电话的, 可是后来都没再拨通过彼此的电话……

在还不会维系关系的年纪,一旦没了交集, 便走散了。

那天,十六岁的袁晴遥感慨系之: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像煮大虾?熟了,就生不回去了。

闲聊之时,一个同学怪笑着问袁晴遥:“哎,袁晴遥,我听说你和林柏楠现在还是形影不离的,你们在交往吗?”

袁晴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们还是好朋友!”

除了冯胤懿,在场的人皆发出不相信的嘘声。

没有了师生关系的约束,大家少了顾忌,连马老师也喜闻乐见。

有人起哄:“以后结婚了请我们喝喜酒!”

在一片嬉闹起哄声中,袁晴遥连声否认,又是摆手又是跺脚,如若手边有块镜子拿起照一照,她能看到自己当下的小圆脸比猴子屁股还要红……

被叫作”林柏楠的新娘子”,早就不是会惹她哭鼻子的事了。

“马老师,说起来我和林柏楠都受到过您的很多关照和帮助。”像是在为袁晴遥解围,又像是不乐意再听众人“点鸳鸯谱”,冯胤懿插话进来,错开话题,“当初如果不是您的耐心教导,我估计学坏了,谢谢您没放弃我。”

马老师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你们茁壮成长我也高兴,谢谢你们来看望我,老师特别开心。”

临走前,袁晴遥帮林柏楠传了话:“马老师,林柏楠他最近在实习所以没来看您,他让我替他问候您。”

马老师微微张嘴,显得讶然:“才读高一就开始实习了?哪方面的实习工作?”

“医疗器械方面的,他从初三毕业就开始实习了。”

“了不起。”马老师频频颔首表达赞赏,笑着回应,“他每年教师节都打电话问候我,老师明白他的心意。袁晴遥,你也帮我转达给他,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栋梁之材。”

从马老师家里出来,已经快到晚餐时间。

冯胤懿和另外三个男同学叫袁晴遥一起吃顿饭,聚一聚,她婉拒了,都是男生她不好意思去,而且,她有一个想法迫不及待地要去执行。

跟几人道别之后,袁晴遥来到一个地方,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为“17:54p”,她把手机揣回口袋,下半张脸埋进围巾取暖。

围巾是手巧的奶奶今年给织的,米白色,两头各用黑线装点了一朵小小的黑色“雪花”。

林柏楠也有一份,奶奶给林柏楠织的围巾是黑色的,他的“小雪花”则为米白色。

寒风与夕阳作伴,前两天下的雪被堆积在沿路种植的树脚下,她一边欣赏鲜艳的天空,一边静静等待。

差不多过去了十分钟,人群开始呼呼地往外走,她躲在门口的柱子后面,目光向下方扫去。

分针又走了四格,大厅冷清下来,那个令她期待的身影缓缓而出——

“surprise!”

袁晴遥猛地一下蹦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冲着神色微愣的少年甜甜地笑。

他身穿黑色短款羽绒服和灰色牛仔裤,脚踩深灰色马丁靴,脖子里围一条黑色的手织毛线围巾。

黑耀的小鹿眼顿时一亮,喜出望外让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却又收住,瞬间转换,摆出一张“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喜”的表情。

“你迷路了?”林柏楠摇着轮椅在袁晴遥面前停下。

“我迷路能迷路到写字楼吗!”这家伙还是这么会浇冷水,但袁晴遥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她扭了扭腰肢,圆圆的眼睛里闪着金光,“你不问问我怎么在这儿吗?”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她拉长声音故作悬念,眉眼弯弯,语调和她的人一样可爱至极,“等、你、下、班!”

纵使猜到答案了,但是当听到她亲口说出之时,他还是欣喜难耐地乱了心绪。

他难为情地移开视线,眸光落在她的脖颈处,那条跟他同款的白色围巾将他的情思彻底煮沸。

一黑一白,就像情侣款。

他划着轮椅赶紧从她的身旁驶过,来掩饰自己写在脸上的小鹿乱撞,硬邦邦地喊她:“走了。”

袁晴遥小跳步跟上,与林柏楠并排而行。

林柏楠问起了下午探望马老师的事。

小学毕业册上马老师写给他的寄语,他至今还记得:【头脑和灵魂是永远困不住的,人生还长,希望常在,愿你往后余生尽是快乐安康。】

可是聊着聊着,袁晴遥逐渐怅然起来……

一想起昔日的好友被时间这道洪流冲散,最终渐行渐远,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自然联想到了他们的关系,便问:“林柏楠,你说,要是我们许多年不见面,会不会也变得生疏?”

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神经大条、乐乐呵呵的她会问出这种细腻伤感的问题。

“分开的这些年,你身边有了新的朋友,我也交了新的朋友,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从每天,到每周,到每月,再到过年过节礼貌性的送上一两句祝福,最后,不再联系……”

没等他接话,她停下脚步,口中念念有词:“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了,没了半点交集,你肯定就不理我了。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会觉得我烦,我去见你,你把我拒之门外,觉得跟我叙旧没有必要,纯属浪费时间,说不定过个五年十年的,你连我的名字也能叫错,叫我袁、袁遥晴……”

愈想象愈是慌张又难过,袁小哭包要上线了。

林柏楠一震,赶忙从背包翻找纸巾递给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竟冲口而出:“袁晴遥,真有你的,今天零下九度你还迎着风哭,你眼睛不会痛吗?”

袁晴遥怔忡几秒,嘴唇打起了哆嗦……

不是被冻的,是被打击的。

她气呼呼地冲他大吼:“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不管是绝交还是失去联系都对你没有丝毫影响!你根本不在乎!”

小鹿眼眨巴两下,他瞳孔中倒映她含泪怒瞪他的样子。

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显得局促,别开视线回复:“……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笨蛋,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你指的哪件事?”

“全部。”

稍作停顿,他抬起头直视她:“不会分开,不会变得陌生,不会不联系,不会不理你,不会嫌你烦,不会记不清你的名字……我又不是痴呆,我怎么可能记不住你叫什么?”

什么袁遥晴……

“袁晴遥”,是刻在他心底的名字。

经他一说,风吹得眼睛确实有点疼了,她揉了一揉,三两句话就给哄好了,嗓音软得像棉花糖:“那说好了我们不分开,以后考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在同一座城市工作生活,最好呢,我们能上同一所大学。”

听闻,他心里高兴得要命,表面却不露声色:“那你要好好努力了,如果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的话。”

说罢,林柏楠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滑雪手套,手套是冲锋衣面料,防水保暖,大冬天划轮椅手不会太冷。

他正准备戴上,一只小手抢先一步——

只见袁晴遥截走了手套,慢条斯理地将其戴好,绕到他身后握住手推柄:“你手插口袋里,我来推!街上的雪没扫干净,雪沾到手套上你的手会冷的。”

回了声“哦”,他把手伸进羽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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