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
“你说什么？！”
骤然拔高的声音引起了管家的注意，孙锦柔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走到一旁开始质问她安排去调查自己同桌的人。
“我手下的人已经确认了，大小姐您让我们跟踪调查的那位同学昨晚在笙歌化名为‘司倩’卖、啊不做交易。”
“据了解，她已经做了自己的第一单交易。”
男人颤颤巍巍的把所查到的事交代的一干二净，眼见面前大小姐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男人不由的埋怨钟芊芊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明明缺钱的话找大小姐借不就好了？大小姐一句话的事情，哪里需要她去卖身来赚钱的地步？
“那个笨蛋！”
孙锦柔有知道自己这位同桌最近很缺钱，从她找了很多份兼职就看得出来，对这个引起了自己注意的同桌钟芊芊，孙锦柔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在之后的相处不知不觉中沦陷。
一个是她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献媚或是仇视，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同学相处，另一个就是芊芊她真的太有趣了！
无论是有两套性器官的身体还是那别扭的性格，极度自厌的同时对别人又很温柔，矛盾又充斥着魅力，身材也很好，是因为打工经常锻炼的原因？
“钟同学缺钱的原因我们也调查清楚了，收养她的养母如今重病住院，每天都需要大笔的治疗费用。”
男人继续解释道：“给钟同学介绍去笙歌的人还在调查。”
“给我查清楚那家伙！”
孙锦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为什么那家伙想着去那种地方都没想过找自己借钱？是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笨蛋！笨蛋！！！等到了学校看我怎么收拾你！
居然敢让别的女人先碰你，花心大萝卜！
不对，孙锦柔突然想到一件事：“芊芊她一晚上多少钱？”
“呃？五千。”
男人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问这件事，同时心里也暗自嘀咕，笙歌虽然是高档的情色交易地方，但一个新人的初次就卖一万，这位钟同学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去，联系笙歌的人，芊芊我包了，不准她再接其他客人。”
孙锦柔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芊芊想这样的话她也不介意陪着玩玩，反正同桌无论身心都必须属于自己。
“是。”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男人照吩咐去办事。
与此同时，钟芊芊也拿到了自己卖身的两万块，看着手机短信上的到账通知，来不及高兴的她急忙往医院走。
医院那里可还等着她去缴费。
周茹回到家后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在客厅等待自己的父母，毫不介意的把今天早上要求司倩种的草莓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
偌大的客厅寂静的过分，还是周母先震怒的给了周父一巴掌：“都是你逼的！”
周茹诧异的看着母亲的动作，直到周父僵硬着给她解释，周母在一旁落泪她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像司倩所说的一样，爹地和妈咪确实爱着自己。
可那又怎么样，有原因又怎么样，周茹一边安慰着母亲思绪翻滚，眼底深处一片幽暗。
伤害已经造成了，她，也确实该成长了。
钟芊芊选择去卖的时间都是算好了的，周五晚上去笙歌交易，周六上午去医院缴费，下午正好去奶茶店兼职，周日去辅导作业。
“又来缴费了啊。”
值班的护士看见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苹果递给芊芊：“吃吧，特意给你留的，很甜的。”
“谢谢姐姐。”
在出了笙歌的路上钟芊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擦掉自己脸上的妆容，那张俊美的面容开始变得柔和稚嫩，与谢老板、周茹她们所见到的面容如今只有五分相似。
现在不施粉黛的模样与之前相比要好看了几分不止，看着镜子里明眸皓齿、倾颜动人的自己，钟芊芊渐渐红了眼眶。
她把别人弄脏了。
没有在这里多待，换好衣服后钟芊芊收拾好情绪来到了医院，接了对方给的苹果后道谢。
“欠费结清了，余额还有八千多，下周你得准备再次缴费，要去看看钟女士吗？”
护士将缴费清单递给钟芊芊询问她道。
“麻烦了，我想进去探望。”
将清单收好，钟芊芊跟着护士去换上无菌服做好消毒后踏入了养母所在的icu病房。
“嘀——嘟，嘀——嘟。”
熟悉的机器平稳运行的声音，以及床上那躺着的熟悉身影。
眼泪从眼角滑落，泪水止不住的流下，钟芊芊呜咽着握住养母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对不起，妈妈，我昨天犯了错。
这一幕落在护士眼中，对方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在这里工作久了的她们来说，生老病死，已经是世间常态，她体贴的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了钟芊芊。
没有外人了后，钟芊芊缓慢的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握着的手上。
懊恼愧疚的情绪随着压力一并涌上，源于身体的自卑连同其他的负面情绪倾泻而出，挺直的脊梁如今弯曲着。
钟芊芊如同受伤的幼兽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和苦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对不起
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做？
昏迷中的养母自然不能给她什么，哪怕是一个拥抱也好，一句鼓励也把，养母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房间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童年介于两者之间的钟芊芊如今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于她而言，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一个理由和自己的私心。
想要妈妈活下去，哪怕是以这样的姿态活着，但只要妈妈还在，她的“灯”就还在前路照着。
对不起啊，妈妈，明明知道这样活着对你而言是一种痛苦，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肮脏的存在。
当年你收养这样的我就是一个错误你应该和她们一样把我抛弃在那里的，而不是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妈妈
“我这样，是对还是错？”
妈妈我又为什么这样活着？
如此肮脏不堪的我，为何要留存在这个世界？
就像他们抛弃我时说的那样，为什么不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
掐死我呢？
额头抵住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沉溺在负面情绪中的钟芊芊并没有发现，机器的数值突然突然波动了。
昏迷中的养母好像发觉了自己收养的孩子的不对劲，她努力的想要挣扎着醒来安慰她，让她别哭。
可疾病缠身的躯体束缚了她，挣扎无果，唯一的反应只有眼眶轻微的湿润。
“抱歉啊，妈妈，我又这样了。”
钟芊芊哭红了鼻尖，她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明明想和你分享其他的事情来着，现在说来得及。”
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直到护士提醒探视时间到了，钟芊芊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小妹妹，好好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你妈妈可不想因为她自己原因导致你辍学。”
在她走之前，护士不放心的嘱咐。
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